御成门

【POI/FR】好奇与误会

R!ABO!B!F/O!R

删改版,完整见s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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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Finch曾经认为,自认为,他与Mr.Reese的关系基于互相帮助这么一个简单事实,所以稳健,诚实,坦荡,于是自然,与性毫无干涉。

 

他不是对它有什么偏见,也不是看不起。其与奥本海默原理,自发式写作没有什么不同,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,甚至历史更加悠久,接受了更多的检验。他只是尚未想到这层。所以那时他只是善意地请求Reese,呆在易于他管理的地方,他住的地方,比方说。那里房间很多,安静,隔音不差,有一位他熟识的Clack夫人每周前来做大扫除。在夫人认为,Finch是工程师,因健康原因退休,为此,她对他讲究时的品味大加赞赏,认为已经超出了市面上工程师们的普遍理解力。有时Finch临时通知她休假几天,她也完全能理解,因为在她看来,虽说Finch身有残疾,却仍颇具魅力。当然了我们知道,这是误会,是这件事上Finch遭到的第一次误会。

 

Reese接受建议,在一些阴天,晴天,雨天,暴风雪天不定期拜访,向他点头致意,找到那个容许他自由使用的房间,打开那扇固定的门,再关上,从不锁门。

 

那么Finch是真的不在意吗,即便他知道,那人的苍白是被本能侵袭导致的苍白,小心翼翼的步态又是为了掩饰苍白。他确实视若无睹吗,Reese总是匆匆来去,像是辜负了谁,为几个或几十个小时的失控状态感到羞耻。

 

Finch不可能不在意。

 

Reese在房间里的时候,Finch照常工作,休憩,出行。Finch去楼下的书柜取一本书,路过房间门口,脚步放得很轻,踩在厚厚的土耳其产地毯上,比无人时还更要安静。Finch在工作间隙倒一杯茶,慢慢地喝,提着锐利的听觉喝,就像兔子竖直耳朵一般喝,喝上一个小时,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,房间里面,没有声响。

 

那次赶上Finch去拜访一个朋友,他穿戴整齐,带上雨伞,敲响了那扇没有锁的门。

 

Reese很快就前来打开房门,看上去,他还跟来时同样的状态,只不过没穿外套,衬衫照例散开上面的两颗扣子。他苍白,但是不示弱,更没有好事者可能会臆想的种种状态,比如说慵懒,风骚,比如说蛊惑。

 

“我会出门一段时间。”Finch说,他的眼神在Reese身上探索。

 

因为他好奇,好奇一个omega怎么能做到绝对的安静。在结识Reese之前,他见过不多的omega(本身他们在人口上也不占多数),给他造成的印象是,omega们历来是脆弱而易感的,容易丧失控制,成为一具渴望的躯壳,为了微不足道的满足而哀求。

 

Finch自然也知道,Reese接受过的训练不容许哀求。他对训练内容略知一二,那样的训练与其说是使受训者更勇敢,不如说是使受训者更自轻,使其把痛苦,尊严,渴望与需求全部扔到地上,告诉他们无人在意这些。

 

可那已经是过去了。是Reese从前的工作,不是现在的,不是他希望提供给Reese的工作。

 

“知道了。”Reese答道。

 

然后Reese把门关上,把Finch和他的好奇关在门外。

 

好奇很可怕,它同样是某种欲念,同样会引起人生理和心理上的转变。好奇可以作为其他欲念的伪装。偷窥狂会辩解称我不是变态,我只是好奇。作弊的学生也会说我不是为了好成绩,而是好奇。如果说这些可以由警察和教师判断,那么一个人如果对自己撒谎,以好奇为借口,谁又能判断呢。

 

Finch是自己察觉到的,但因为中间夹杂自审的复杂过程,所以时间上已经很晚了,已经到了那次临时出门的几个月后。

 

那天他经过门口,Reese主动打开房门拦住他。

 

“帮个忙吗?”他问。

 

Finch有些惊讶,与此同时,Reese的穿着更使他迷惑,一件西装外套,没错,上身只有一件西装外套。他是怎么了,Finch感到好奇又在身体上蔓延开,尤其是在手指,脊椎,像是在那里咬了一口。他的衬衫弄脏了吗,他急于赶到门口没有时间吗,相较于衬衫的许多扣子,西装外套只有一粒扣子,他是急得不得不搞成这样吗。

 

Finch拉了一下背心的前襟,尽管那里并不皱:“什么事,Mr.Reese。”

 

“抑制剂用完了。”Reese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形象,他看了眼胸口袒露部分的皮肤,上面的细小汗珠:“我不能出门。”

 

他希望Finch代他去一趟药店。Finch去了。去买抑制剂。Finch问了。

 

Finch回到家的时候手中拎着黑色的袋子,袋子里面又套了一层牛皮纸袋,牛皮纸袋里面隐隐包裹着长方形的盒子。

 

那不是抑制剂。

 

这次轮到Finch解释,尽管他的好奇正在愈演愈烈。药店的抑制剂卖光了,店员担保这样的东西对omega同样管用,而且更“自然”,至少能让他撑到第二天药店开门,那时再来,就能看到新货已经摆在货架上了。

 

Finch一边解释一边进了房间,顺便检查了桌上的东西,发现Reese已经吃了超过用量的药片——那他就更不应该错上加错!这样的异常一定是当时粗暴训练的结果,他会帮Reese约一家可信的医院,而今天,Reese应该听店员的话,像其他omega一样,暂时不要依赖化学手段。

 

Reese还像之前那样荒唐地单穿西装外套,他背靠窗台,手撑在两侧,头懒懒地垂着,抬起眼睛从睫毛的阴影里看Finch。

 

“你要我怎么样?”

 

身体本来就有这项机能,有什么理由不用呢。如果有什么困难,他会帮他,毫不犹豫。

 

Finch压着语气,尽量让里面什么都没有,什么都不存在:“你应该试一下。”

 

我会看着你,可以帮你。Finch没有说,他还不知道Reese是否会当成冒犯。

 

而Finch很快就明白,根本不会。Finch小心地走上前,像是要抚摸一团火焰一样伸出手,试探地落在Reese的后脖颈上。在这个时候,Finch也同时明白了刚才他完全应该把那句话说出来,说我会帮你,Reese不会感觉冒犯,现实恰恰是,他明确感到Reese需要这些,渴望这些,只不过从未被允许。

 

他和Reese同时在学习,进度很快。Finch给Reese的,除了一点接触,就是允许,虚假的允许。跟过去不一样,Reese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抵押在这里,以至于需要他的允许才能做什么事。之所以Finch发现这点,不过还是由于那点好奇,他尝试,想知道Reese要什么,怎么才能帮到他。

 

你做得对,没关系,我不介意,可以。

 

这些都是有效的。Finch最后轻轻抚过omega,不再动他,让他自己滑进床单,大口呼吸。

 

然后Finch意识到好奇已经成为了某种其他事物的伪装,因为抑制剂卖完了,他总是可以去一个街区外的药店再问一次的。

 

没有时间留给他细想,门铃响了。

 

Finch一瘸一拐地下楼开门,Shaw抱臂等在门外,看到他后愣了一下。

 

“你没事吧?”

 

Shaw一开始这样说,但很快,她好像感觉这样说不对,好像她知晓了Finch刚才的行事,而那行事用有没有事这样来形容既不贴切,也不尊重。她赶紧换了个更试探的语气问:“是不是我来的时间不好?”

 

半个小时前,Finch应该交给冷酷无情的Shaw一个线索,但他错过了约定的时间。而Shaw非但没有责怪他,反而检讨自己有没有过于打扰。唯一的解释就是,她像Clack夫人一样,基于自身的判断而产生了误会。

 

“请进,我写给你。”Finch回到书桌边,拿起笔写字,看到自己的衣袖上有几滴水渍,是顺着Reese的灰白短发落在上面的。

 

被写下的字母散乱,不成规矩,纷纷慵懒地向右倾倒,在最后两个单词时又因为书写者注意到这个问题而强行修正,导致结尾转而倒向左边,滑稽可笑。

 

Shaw的确笑了。她用手指按在纸片上,夹起来在空中甩动,同时无声但灿烂地笑了。笑的内容还是那个误会,尤其是Finch过度的热情没有消解误会,反而使她更确信,真的是,她想的没错,真的是。

 

“谢谢。”Shaw为纸条上的字道谢,却为毫不相干的误会而笑,那样笑着离开。

 

Finch回到了房间里,Reese穿回了衬衫和其他外套之外的衣服,他看上去好多了。

 

“Shaw?”Reese在镜子前整理衣领。

 

“是。”

 

“她误会了,你解释了吗?”

 

“没有,那样要解释的就太多了。”Finch摇头。

 

他需要解释好奇,解释经过门外时的步伐,解释为什么不在出门时再拿雨伞,解释在药店与店员的交涉,解释西装上的褶皱。Shaw向来步履匆匆,所以他什么也没说,就看她笑着出了门。

 

而且Finch还不知道怎样解释,还没有想好。

 

全文完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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